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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承杰虚弱地靠在门框上,他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气,在下一个咳嗽冒出他的喉咙前迈开了步伐。他通红的双眼被烟雾熏得难受极了,一双本该明媚的少年瞳孔极大地扩张着,在黑眼圈的加持下显得尤为恐怖。
这是他缠绵病榻的第三个月,单承杰几乎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跟自己的腿脚打架一般,剧烈的疼痛和酸涩从胸腔里冒出来,他的一举一动都艰难地像是刚从阎王殿里逃出来一般。
宁秀月看着自己的丈夫跌倒在地上,犹豫几秒后还是跑上前上前搀扶起了男子。她发丝间的步摇猛烈地摇晃起来,腰间的玉佩也为这不得体的动作碰撞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夫君,欲往何处?”宁秀月挑起一边的眉毛,她死命地架起了单承杰,庆幸自己强健的体格有这样的本事。她闻着男人身上刺鼻的药味和掩盖不了的腥臭,颇为厌恶地撇过脸头。
单承杰再次咳嗽了起来,他拿袖子掩住口鼻,滚烫的液体在丝质内袍上绽开,伴随着猛烈的颤抖,他几乎是半瘫倒在宁秀月的怀里。
“我只是想出去走走,怎么这样也碍着你的事了吗?”单承杰低声呢喃,沙哑的嗓音几乎无法辨认他说了什么。宁秀月从围上来的丫鬟手里接过拐杖,示意男人使用。单承杰笑着接过,走了两步后,他的背上盖住了一件厚厚的白狐袄子。
“既然老爷要逛花园,妾自然没有不从的。”宁秀月怜悯地打量着男人,不顾其身上的污秽,硬是攀着他的手臂,与他依偎着往前走。
日头正盛,单承杰能闻见花香、听见鸟叫,他枯黄、干瘪的胡须随着他的呼吸飘散,打扰他难得的宁静。他看着身边的女人,觉得她是世间从未有过的绝色。
事实上,宁秀月却是风华正茂,她在二十岁时怀孕,竟奇迹地又长了几公分。宇文晓白感激她生下一个男孩,把一切山珍海味、玉碟珍馐尽数赏给他,又遍访名医,找出许多补药替她滋养,宁夫人哪里还有月经不调这样的腌臜事呢?女人得了应允,把单承杰的后院变成自己的秘密花园,她是得了甘露的玫瑰,每一天都愈发娇嫩。
与此同时,单承杰却是一天天地衰败下去了。他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小病,但看着宁秀月愈发放荡的交际和母亲反常的放纵,自己好似落入了女人围城的甜蜜地牢,严寒夹杂着甜蜜的毒药一起攻击了他。单承杰想要逃避,但母亲的陷阱似乎无处不在,他对母亲任何的反抗都会在第二日变成更加沉重的疾病,让他难以呼吸。
“我要死了吗?”单承杰自怜地叹息着,他的额头上被宁秀月的流苏打了好几下,沉甸甸的珍珠不知价值几何。
“老爷……”宁秀月叹了口气,她难得有闲心来看看丈夫,不想就这么毁了他所有的希望,“也许你能去求求太太,她若是同意,这病自然能解;若是她不同意,便是天王老子来了,你也活不成。”
单承杰静静地凝视着前方,他不相信母亲就这样恨他,但若当真是她下毒,再多的哀求又有什么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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