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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这位曾被魔尊踩入泥泞、又被重新捧回心头的仙人，缓缓抬起了眼睑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一双雾霭蒙蒙的眼睛——并非他的眼神浑浊，而是那清澈的眼瞳上，披了一层晦涩幽沉的雾霾。浓雾之下，是澄净却又忧伤的眸子，犹如那珍贵的琉璃珠子，生生被踏碎在马蹄下，徒留一声遗憾嗟叹。

        魔尊捏住沈清秋的右手，不让他搓右眼：“怎么哭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清秋泛着潮雾的眼眸瞪了洛冰河一眼，嘟哝道：“胡说，我怎么可能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言语未竟，又有泪珠自他颊旁滑落。

        魔尊垂眸默默替他拭去湿痕，说道：“定是弟子眼目昏花，看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洛冰河不敢问他“是不是痛了”，因为那样问太矫情、太刻薄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有数颗断珠自沈清秋眼中坠地。沈疯子蹙眉低头，并不想洛冰河看到他狼狈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数息之后，才听沈清秋说道：“你杀不杀？不杀便放我回苍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魔尊嗤了一声，声音陡然高了几分：“回什么苍穹？岳清源愿意收留你了？不出几天，你便要被除名逐出苍穹。以后便不能再说‘回苍穹’，你亦不再是清静峰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清秋那破碎般的琉璃眸子，忽然又黯淡了几分。那阵挥之不去的阴霾愁哀粘稠地覆盖着琉璃珠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似也觉得洛冰河说得对，便默默低下头来不再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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